史諾口中的兩種文化,為自然科學文化跟人文文化。在他的觀察中,兩種文化開始對立不互相交談。另一方面就是學科的專業化,懂科學的沒有人文素養,有人文素養的,卻不懂科學。它希望知識份子能夠跨越兩種領域,如此才能對真實世界產生清晰的看法,而不是透過某種意識形態和宗教教條的有色眼鏡觀看事物,或是受至於滿足立即需求的短視行為。
兩邊的衝突不只是學科上的衝突,也牽涉到社會地位,和價值觀。以其中一場衝突做例子,人文側的代表為【阿諾德】,阿諾德的父親是拉格比(Rugby)當地中學最負名聲的校長,他深研古典與英國文學,後來甚至被視為牛津大學的精神象徵。另一邊為赫胥黎,它出身低微,他在職業學校教書,他說代表的事傳統特權和權力核心以外的一股力量。阿諾德堅持自然科學的訓練,或許可以培養出實用而有價值的專家,但絕對無法培養出有「教養」的人,在這方面文學——特別是古典文學——仍舊是無法取代的。並且認為提倡把決策的過程化約為可計算的事物,所帶來的負面效果,比起自滿於低水準可科技或統計知識,可要嚴重多了。史諾認為科學家的血液裡有「未來」,傳統文化的反應卻希望「未來」不存在(美麗新世界)。真正掌控西方世界的還是傳統文化,並沒有因為科學的出現而有明顯的衰微的現象。且發現數學優等競試除了一點以外從這方面來說都很完美:為了考試所作的訓練,毫無智識價值可言。
史諾也談到傳統文學作家,對工業革命的錯誤觀念,它提到「真正擁有想像力和同情心的一流作家,即使看到了醜陋的後街和冒著黑煙的煙囪等這些必然的代價,也應該能夠看到這場革命將帶給窮人未來生活的希望。」他祖父無法諒解社會對他的祖先所作過的或沒做過的一些事,也不諒解社會未能使這些祖先的生活成為傳奇。在十八世紀中期和末葉當農人,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自負傲慢的我們,只要想到這個時代,滿腦子就只有啟蒙時代跟珍.奧斯丁。「物質生活的提昇不那麼重要」的這種看法,對英國人而言,很好也很優雅。你如果真的心甘情願,不需要吃太多的食物,寧願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夭折,也不屑知識帶來的好處,就算自己減少二十歲的壽命也不在乎,我當然欽佩你這種美學式的遁隱。帶你沒有權力去強迫那些沒有自由選擇能力的其他人,跟你作相同的選擇。如果每個人能夠自由選擇的話,沒有人會選擇出生在過去的社會裡,除非他確定自己或投胎到有錢人家,吃得好,穿得暖,或是他真能坦然面對自己孩子相繼死去的打擊。
史諾在答辯的部份說到,「辯論給我們心靈上的滿足感,遠勝過思考所帶來的,但辯論卻剝奪了我們接近真理的機會。」但我認為好的辯論可以讓一個想法更加的精純,更快速的接近真理。在科技的發展中,遠大的志向和投入科學的熱情(天使)跟辯論(惡魔)一樣重要,好的論戰可以提昇彼此,如果愛因斯坦沒跟哥本哈根派辯論,他們的量子理論也無法如此快速的發展。史諾在這些辯論中發現,「如果硬是要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像是偏要用別人難以理解的言詞說明司空見慣的事物,就必有問題。」並且觀察到「怎樣才算是文化人?」巧合的是,我們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總是指向我們文明的發展方向。當我們閱讀各種出版品的時候,我們的想像力可以是無遠弗屆,但我們的信念卻常常是狹隘的。如果我們建構一個信仰架構,把一切不符合這個信仰架構的東西都排除掉,我們只會使自己更平庸。以杜斯妥也夫斯基來說:他反對任何形式任何時期的解放;他是貴族政體的狂熱擁護者。他也熱烈的想要改善一般民眾的生活(一個前提是,人民要熱愛他所受的苦,因為他們因受苦而高貴)。即使你不同意他的哲學觀,或他是錯的,但大部份讀者給他的不是冷眼旁觀的稱讚,而是暖暖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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