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0日 星期三

李維史陀 - 憂鬱的熱帶

這是我的第一本人類學的書,這本書我個人覺的寫得很好,不論是文字上還有內容上,深度也讓我滿意。李維史陀在文化和社會上一些看法蠻有趣的,裡面對印度文化的分析是我覺的最好看得部份。在人類學家的探險部份,我覺的當作一個不錯的遊記也是可以的,作者傳達了一些自己的觀察各個種族後的經驗,也訴說了一些人類研究上面的困難。有時文化的價值會是一種政治和道德的觀點,真正的邪惡和罪惡是歷史。從火地島的摩艾像的例子來看,似乎驗證了這個論點,島民在跟外面的文化接觸後,就瘋狂的推倒以前不惜毀滅自己也要建造的摩艾像。

李維史陀一些推論符合我對生存空間和生物密度上所持有的結果,在一個物種還有很大的生存空間時(生物密度小),幾乎不容易發生戰爭和攻擊行為(像粒子的碰撞機率小)。兩個不同的物種如果所需資源不重複的話,生活領域可以重疊在一起。還有人類發生戰爭和紛爭的原因有一項重要的原因為資源上需求(生活空間和食物等),我認為那些尊崇古代的論點並沒有拿生物密度這項要素來考慮,遠古的和樂融融有時是建立在資源夠分配的情形,這時當然發生戰爭的效益並不太大。另一方面小團體要維持向心力比較容易(另一原因為通常血緣比較近)。印度的解決資源和空間問題的方法很妙,就是種性制度。姆巴雅人也用類似的方式解決,藉由社會契約神話和階級制度創造出可接受的生活空間。姆巴雅的神話跟聖經創世紀很像,只不過聖經的對相改為人類。聖經創世紀:「神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使他們管理海裡的魚,空中的鳥,地上的牲畜,和全地並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蟲。」
  • 一旦社會人群所擁有的空間開始緊縮的時候,愚蠢、怨恨與容易輕信受騙便會像膿一樣的產生,馬丁尼克島的經驗並不是我所碰到的第一次。
  • 印度社會:如果把那些不幸的受苦者視為與自己平等,他們會抗議這樣做是不義的;他們乞討,他們要求你傲慢的把他們踩在腳下,因為只有擴大你與他們之間的差距,他們才能期待有小小的捐助。生存這件事本身,他們並不認為值得施捨,只有他們向有權勢者卑屈頌讚才值得得到施捨。
  • 印度的文化傳統鼓勵每一個人在與他人相處的時候舉動要像帝王一樣,只要他有辦法找到或發明出一個比他地位更低的人。
  • 一種充滿由身體畸形與無形的商業剝削意味的氣氛中(印度大眾的宗教生活是由無情的商業剝削為動力)
  • 他們瘋狂的相信,只有把我們抬高百倍,他們的處境才能有些為改善。(假想階級差距不變,主人提高則自己提高)
  • 自由是個人以及所佔有空間之間的客觀關係結果,一個消費者與他所能應用的資源的客觀關係的結果。
  • 連西班牙和葡萄牙征服者都被這些貴族的高傲態勢而震驚。有人說白人婦女如果被姆巴雅人逮捕,一點都不用害怕,沒有一個戰士會沾染他,他怕自己的貴族血統被污染。
  • 臉部繪圖使個人具有人的尊嚴,保證了由自然向文明的過渡。其次,圖案設計一階級而有風格與設計差異,便表達一個複雜的社會裡面地位的區別。
  • 奴隸的程度與「個別社會」的性格發展完全的程度成正比。神話:Gonoenhodi創造人類時,先從土地裡拉出瓜那人,他讓瓜那人從事農業…。這時發現姆巴雅族被遺忘在地底中,但他們無事可幹(工作已分配給其他族人),他們從事唯一的任務,也就是壓迫剝削其他人。很難想像會有比這個還要更深刻的社會契約。
  • 人類可以共存,只要他們能互相認為他們雖然不同,卻都具有同樣相同程度的人性,但人類也能夠藉由否認其他人也具有同等程度的人性而共存,只是結果是建立一個互相從屬的體系。
人文和文化的研究的兩難,還有保存特殊文化跟孤立文化的取捨。讓我想到外來物種的引入和一些物種的消失的類比(如夏威夷島跟澳洲)。新大陸的發現和傳染病的侵蝕,導致一些族群凋零最後走向滅亡。
  • 目前的肥沃土壤中到處從生得野生植物,由於到次滋蔓,看起來似乎相當可怕,但事實上由於其頑強的生命力可以使受到精心培育的花卉植物能夠式樣繁多,可以在增加生命力。可是人類選擇只種一種植物,目前正在創建一個大眾文明(mass civilization),好像甜菜是大批大批的種植一樣。從今以後,人每天享受的就只有這麼一樣東西。
  • 現代的香料味素等調味品都是偽造過的。這當然並不是指今日的調味品是純粹心裡層面的而已,而是指不論說故事的人再誠實也無法提供真實的東西,因為真實的旅行故事已不可能了。
  • 傳染病死得所剩無幾,成為一群無根病態的群體。那個年輕人所看到的是一個被迫遷出他們原來居住地搬到一個臨時住所的聚落,他天真的以為那地方是該聚落的永久村莊。
  • 不同的人類社會之間交往越困難,就越能減少因為接觸所帶來的互相污染。我可以像古代的旅行者那樣,有機會親見種種的奇觀異相,可是卻看不到那些現象的意義,甚至對那些現象深感厭惡加以鄙視;不難就成現在的旅行者,到處追尋已不存在的真實的種種痕跡。

  • 個人信念是從群體中學來;信仰守護神本身是個群體現象,是社會群體本身教育其成員,使他們相信,在社會秩序的架構裡面,他們唯一的希望是努力去試著採取一種荒謬的,幾乎是絕望的辦法來脫離該秩序。
  • 追溯事物制度的源頭:人被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以外,從沒有能創造出任何真正偉大的東西。
  • 每一個志在了解的舉動都毀掉那被了解對象本身,而對另一項性質不同的物件有利。
  • 我們的社會在快要毀滅他們的時候就假裝他們具有高貴性質,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有能力成為對手的時候,卻又對他們充滿恐懼與厭惡。

  • 哲學不是科學的僕人與幫手,哲學只是意識對意識本身所做的某種美學上的沉思。
  • 為了掌握現實,得先將經驗排斥在外,然後再把經驗重新整合進一個不帶任何感性情緒(sentimentality)的客觀綜合裡。
  • 如果記憶真正照本宣科什麼都重新來過的話,很少人會願意去在經歷一次他們所津津樂道的疲倦和痛苦。(提領記憶,會跟當時的情緒綜合起來,記憶是分解儲存)
  • 十六世紀地人對於宇宙的和諧安排不敏感;就像今天的美學方面,一個農民看到義大利畫或非洲雕刻的外觀之後,無法見及其中所含得有意義的和諧性。(缺乏鑑賞力和觀察力)
  • 他們對知識史上過去的偉大成就毫無興趣,對那些成就他們所知道的也僅止於道聽塗說,因為他們不讀原始著作,只對新出爐的東西感到興趣勃勃。(年輕學子的學習觀念)

社會和宗教還有生與死得觀點:
  • 死者與生者之間訂立契約,死者留在他們居處的條件是,生者對他們表示合理程度的敬意。(公平分配)
  • 死者只是一件工具,被用來作投機買賣,買賣過程中充滿欺騙與說謊。他們不讓死者安息,強迫死者替他們服務。(族譜)
  • 我們讓小孩子繼續相信聖誕老公公,並不全是為了欺騙小孩;他們的熱情使我們自己心暖呼呼,幫我們欺騙自己,使我們相信,因為小孩子相信而相信,一個存在單方面的慷慨社會並不是完全與現實無法並存。
  • 村落的兩個半族如何藉由對方,且是為了對方而生活;…每一各半族均給對方提供保證,保證生命是恆久的,社會是正義的,這個世界充滿無私的幫助。
  • Rosario的報導人相信,假定治蛇毒人的奇術不是真的話,他所牽引出來的超自然力量一定會把一條本來無害的蛇變成一條毒蛇,來證明他是錯得。

  • 我們已經喪失了比較真確的那一類大自然,我們只好降低我們的野心,把標準降到目前尚可得到那類大自然上面,把乾燥與堅硬加以頌讚,因為從此以後,我們所能掌握的大自然形式就只有這些人。
  • 文明的迷人之處主要來自沈澱其中的各種不純之物,然而這並不表示我們就可藉此放棄清理文明溪流的責任。
  • 有些文明,不論是當代的或是已消失的,知道或曾經知道,如何比我們更好的解決某些我們自己一直在致力解決的問題。
  • 如果他希望對他自己社會的改進有所貢獻的話,不論那些他所努力反對的社會條件存在於那一個社會中,他就必須譴責它。反過來說,居於道德立場一致的考慮和基於科學精確性的考慮所加在它身上的限制而必須有的超脫立場(detachment)使它不能批判自己的社會。

  • 食人風俗,認為處理那些具有危險性能力的人,唯一的辦法是把那一類人吃掉,中和化或消弭那些人的危險力量,甚至能轉化成有利的力量。(納入社會中)
  • 伊斯蘭:這些精緻的事物作為一層薄薄的掩飾,已掩蓋粗陋的習俗和貫穿佈滿整個伊斯蘭道德思想與宗教思想的頑固執迷。
  • 佛教:歸納為對生命的一向嚴厲的批判,這批判的程度人類再也無法達到,釋迦將一切生物與事物都是為不具意義:它是一個取消整個宇宙的學問
  • 基督教:受恐懼所威脅,重建起死後世界,包括其中所含得希望、威脅還有最終的審判(永生)。
  • 伊斯蘭教:生前世界與死後世界結合起來:現世的與精神的合而為一。
  • 蒙兀兒人夢出藝術,它們確確實實的創造出夢中宮殿;它們並不是在建築宮殿,而是把夢境一筆一畫得具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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