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17日 星期三

紀德 - 窄門

窄門這出自於聖經的一段:『你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的門的是那門是寬的,那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的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在天路歷程中也用到這個比喻,窄門象徵是天國之門,且通往這門的歷程是辛苦的,也藉由窄門象徵禁慾刻苦的生活。紀得在這部寫出了在信仰和情愛之間的掙扎,在世俗和信仰中掙扎。

故事一開始從主角芥龍的童年回憶開始,先描述了家跟玩伴後,帶出比柯倫一家和主角家族的關係,還有阿麗莎跟須麗葉這對姊妹。因阿麗莎的母親外遇的事,芥龍發現滿臉淚痕的阿麗莎,這段描述的很棒,完全將主角真誠的感情表達的很美,像是『我低下頭去吻她的臉,他臉上流滿的眼淚‧‧這一刻決定了我的一生,直到如今我在回憶中回不能無慟‧‧我深切地感覺到這種悲苦,對於這個悸動的小靈魂,對於這個被哽咽搖撼得不能自持的纖弱身體,是太過於強烈了。』還有就是『從唇間流出了我全部的靈魂。沈醉於愛、同情,一種分不清是熱忱、犧牲、德性的混合感情中,我全力向上帝傾訴,向祂奉獻我自己—我無法想像除了為這個孩子遮蔽恐懼、苦難和生活,我此生還能有什麼目的。』

芥龍一開始描述了一些苦修者的心聲,自制在我,就如同自縱在別人一樣的自然,我所身受的這種嚴苛的教育,並不使我感到厭惡,反而叫我歡喜。我將來所追求的並非幸福本身,而是達到幸福所需的努力:我早已把幸福跟德性合為一談。芥龍走向窄門是因為要跟阿歷莎同路,倘若妳不在天國,我便不把天堂放在眼裡。後來須麗葉的『我不信任的不是阿麗莎』為這戀情投下了炸彈。在阿麗莎知道須麗葉喜歡芥龍時,阿麗莎的自我犧牲,退讓成全須麗葉。須麗葉無法接受阿麗莎的犧牲,她搶先一步答應了她的婚事。作者將這段描寫的很生動。
她定定地看著我
『你還知道她要我和誰結婚嗎?』
我沒有回答。
『你!』她接下去喊了一聲。
『什麼!那是胡鬧阿!』
『可不是!』她的聲音帶者絕望及勝利的氣味。他挺起身來,或者不如說後仰‧‧
『現在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她含糊的加上一句,開了門,猛然把它摔上。


後來因為這件事芥龍跟阿麗莎分開,在阿麗莎的信中,『我讀她那些總是快活的信時,實在有點怕她不過是扮演幸福的角色,把自己也哄騙了。如今她所認為幸福的事情,與她從前夢想的,與她的幸福所應寄託的事情,是多麼的不同。』阿麗莎雖說的是須麗葉但故事中其實也對應到自己。在後來在爭吵中,芥龍以為他愛的阿麗莎已經是個過去的幽靈了,並對後悔自己之前將德性和愛混為一談。
這邊是阿麗莎故意自甘墮落,讓主角失望,期望主角能夠進那窄門。後面的日記中『以我的功績為代價,我可以像你呈獻他那更高出千百倍的功績。』和上帝給我們預備了更好的東西。』看出這些想法。
芥龍:『為什麼你要撕下你的翅膀?』
阿麗莎:『當你在這些卑微的圈子裡生活久了之後,說來奇怪,那些偉大者的崇高就叫你喘不過氣了。』

這種將德性為幸福,跟高層次的愛情,讓芥龍跟阿麗莎痛苦。
龍芥:我曾不知不覺的把她提昇,把她變為我的偶像,用我所愛的一切來加以裝飾,現在我辛苦的結果,除了疲倦,還剩下什麼?
龍芥:以自己的努力,把她提昇,試圖在至高處遇見她,這種累人的德性努力,我覺得多麼荒唐!我們的戀愛,如果少一點高傲就好了。
阿麗莎:『由於你!我的朋友,我的夢想升的極高,以至於一切人世間的滿足都唯有令它墮落。』
阿麗莎:『主阿!但願芥龍與我,彼此扶助,向你前進。可是不!你指點於我們的路,是一條窄路—窄的容不下兩個人並肩而行。』


後來在最後分手後,芥龍接到須麗葉的信得知阿麗莎死了,並留下一本日記。阿麗莎的日記,完全抒發了這高層次,苦修精神的愛情的苦難。從一開始的讚美主,到勉勵克制自己的情慾,到哀求主的恩賜讓她和芥龍在一起,到最後對神怒罵和抱怨。

最後以以下的對話,點出芥龍的想法並引出須麗葉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
須麗葉問芥龍說:『你相信,一個人能在心裡把一種無望的愛情保持得這麼長久嗎?』
芥龍:『我相信,須麗葉。』
須麗葉:『也相信即使生活天天在它上面呼氣,也不至於吹熄它嗎?』
芥龍和須麗葉沈默不語。

最後談一下那個三角戀情好了,故事中的結果大概是最差的結局,三個人都沒有得到幸福。還遭受到不少苦難,原因很多像是兩姊妹的感情好,和妹妹希望姊姊幸福,且原來阿麗莎跟芥龍兩情相悅。但姊姊因母親的關係對婚姻和愛情的恐懼,在加上犧牲、苦行精神,想成全須麗葉。這兩個性格碰撞在一起結果就是個難解的結。當然芥龍沒有發現須麗葉的感情,也是個原因。阿麗莎沒有看出須麗葉的個性,她的犧牲將結果帶向最不好的結局,要不是她希望須麗葉跟芥龍結婚。我想須麗葉也不會馬上答應跟她不喜歡的求婚者結婚,另一方面須麗葉也沒有想到,姊姊阿麗莎會因為這件事跟芥龍出現了一個很難跨越的阻礙。阿麗莎只想到追求自己的德性,如果她有自己下地獄,牽引其他人進入天國的決心,或許結局會更不同。當然如果是這樣的性格,芥龍或許就不會喜歡她,所以這問題的答案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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